392 第二十六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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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第二十六節課
承諾：是櫻吹雪。
第二十六章
鶴與自己、與自己永遠無法放下的那個人所簽訂的束縛和詛咒。
他們與彼此有過約定……而誰, 都不曾放下。
{——折斷羽翼、墮落靈魂，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為你不計生死, 為你永不超脫。}
我不是困囿於時間, 我是困囿於有你在的時間。
{——吞下千根針, 歷經千歲死。}
{我終會與你重逢。}
只等那一天, 再同看一場，櫻花吹雪。
“……櫻花開了。”
“我這身白, 和雪櫻也算相襯吧？”
“——是給你的驚嚇哦。”
……
一千次死亡, 換取一千年時光，等來與那無價珍寶的重逢。
——等價交易。
當初的世界意識在分下天元的術式之後又“一時興起”收容了虛空流浪的不明物質，祂沒想到一個簡單的術式會產生如此嚴重的後果, 更沒想到隨意吸納的物質中一個靈魂居然給自己帶來了生的希望——在祂和焚燼之間牽起了因果, 在千年之後、讓救世主來到此間。
而被世界意識所鐘愛的孩子五條悟, 也一樣沒想到五條鶴身上有著這樣的束縛。
以他的六眼要發現自己“鶴哥”身上所存在的詛咒其實並不難, 但他哥的態度很明顯, 不但不想斬斷, 還用自己時間的力量保護著那個“束縛”，五條悟自然不會想要扭轉他的意願。
對於咒術師來說, 身上存在詛咒很少見，卻不奇怪——以負面情緒醞釀自己能量的咒術師往往偏執甚至扭曲瘋狂，五條鶴存在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有過什麽樣的刻骨銘心都不奇怪，五條悟只以為那是他某段無法放下的過往留下的唯一紀念。
而每次醒來後都會如同被剜去又重新長出的聲帶、被反覆剝奪又艱難自愈的聲音, 也似乎只是術式所需要付出的部分代價而已。
天與咒縛一般強制交換得到的強大的能力——難道不是嗎？
……無論是誰都不會猜到, 那竟是一個來自前生、詛咒般的“約定”。
五條鶴不是在用自己的術式守護那約定, 而是因為有這個約定，才有了他的不甘、他的堅持、他的痛苦和他的堅持。
——才有了現在，穿越無數時間與空間，終於走到他面前的審神者燼。
“……”焚燼沈默了很久，才終於垂下眼，近乎嘆息道，“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啊。”
表面光風霽月的鶴從來就不是什麽純潔高雅的刀劍，潔白的羽衣掩飾層層疊疊的傷口，血紅的眼瞳以無盡的鮮血染就，曾經的少年也嘗試過撕開過他的血肉，刀劍也曾品嘗過審神者血液的味道。
說是愛意還是忠誠什麽的，其實誰都不明白。
但無論如何，他所想要的，只是那個少年而已。
一場櫻吹雪與一地鮮血，哪個都無法放下。
鶴臉上依舊是笑，擡手虛撫他面上微光明滅的鱗片。
‘看起來還是燼記憶裏的樣子就好。’
他的奢望也有達成的一天。
青年再次垂下了眼。
焚燼用契約穩固了五條鶴的存在。
本質為付喪神的靈體本該異常堅韌，如今卻因為反覆的死亡沖擊變得異常脆弱，而作為付喪神的本體（禦神體）在大火中被全然焚毀，更是飄搖如風中蘆葦。
【時針熔爐】在熔煉著鶴的同時也在保護著他，一個蛇咬尾的環。
重新契約之後，審神者幾乎茫然地感知著契約另一端的虛弱熾熱，眼前人——真的是人而非刃了——容顏卻依舊和初見時一般無二。
“……我卻變了很多了。”
他的聲音低得像一聲嘆息。
從青澀柔和的少年變成了成熟冷漠的青年，黯淡的淡金瞳孔換為璀璨的冰藍魔眼，黑色的碎發變成銀色的長發，連溫柔寬容的性格都變成了睚眥必報……
除了這張臉以外，還有誰能看出他們居然是同一個人呢？
鶴依舊是那只鶴，可千秋燼，還是【鶴丸國永】想要等的“小少爺”嗎？
‘一樣的。’雪發的鶴依舊用那種溫柔到生怕碰碎了面前這場夢般的眼神註視著他，幾乎被吞針之刑摧毀的喉嚨沒再發聲，但焚燼能讀懂他的口型。
‘時間太長了，即使有著與時間做下的交易，我也將要變成面目全非的扭曲模樣，可你依舊是以前那個樣子，小少爺。’
容貌未變，心就不變嗎？
他用的是曾經的稱呼，即使只是口型，焚燼也能想象出他輕快的語調、清朗的聲音、莫名輕飄的尾音。
但對於他的話，焚燼只能沈默。
為什麽總是把他想得這麽好呢？
為什麽會為他付出這麽多呢？
無論如何，無法理解。
說著愛的少年流浪至今到底為愛付出過什麽，從來沒言明過愛的存在又到底給自己留下了什麽。
挖空心臟，那一份低微而流著熱血的鮮活愛意。
是誰視若珍寶，是誰棄若敝履。
多麽可笑。
‘別想下去了，小少爺。’指節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親昵而溫柔。
他們的距離貼近到呼吸相纏，仿佛還像很多年前、太刀能把自己整個裹在衣袖裏的樣子，‘不懂就很好，擅長放下也很好——起碼現在，你能和我一起看櫻花了。’
擅長放下就擅長吧，慣於保護自己也從來沒有什麽錯，最好他能把自己當作珍寶寵愛。
什麽愛都不往外面遞也沒錯，把自己封鎖起來也完全可以，只要好好愛著自己，不枉他為了保護他付出的一切。
你是被我愛著的，所以你什麽都值得。
他的小少爺什麽都不懂，他的小少爺什麽都明白。
沒關系的。
只要能和你重逢、只要能和你再看一場櫻花，就已經足夠了。
在你面前，我自會藏起一切不堪，化為你想要的美麗模樣。
騙一輩子，就不算是騙了，不是嗎？
‘——你看，是櫻吹雪。’
【作者有話說】
鶴為燼種下的滿園櫻花。
——三日月奪取的，我都重新奉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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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是櫻吹雪。
第二十六章
鶴與自己、與自己永遠無法放下的那個人所簽訂的束縛和詛咒。
他們與彼此有過約定……而誰, 都不曾放下。
{——折斷羽翼、墮落靈魂，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為你不計生死, 為你永不超脫。}
我不是困囿於時間, 我是困囿於有你在的時間。
{——吞下千根針, 歷經千歲死。}
{我終會與你重逢。}
只等那一天, 再同看一場，櫻花吹雪。
“……櫻花開了。”
“我這身白, 和雪櫻也算相襯吧？”
“——是給你的驚嚇哦。”
……
一千次死亡, 換取一千年時光，等來與那無價珍寶的重逢。
——等價交易。
當初的世界意識在分下天元的術式之後又“一時興起”收容了虛空流浪的不明物質，祂沒想到一個簡單的術式會產生如此嚴重的後果, 更沒想到隨意吸納的物質中一個靈魂居然給自己帶來了生的希望——在祂和焚燼之間牽起了因果, 在千年之後、讓救世主來到此間。
而被世界意識所鐘愛的孩子五條悟, 也一樣沒想到五條鶴身上有著這樣的束縛。
以他的六眼要發現自己“鶴哥”身上所存在的詛咒其實並不難, 但他哥的態度很明顯, 不但不想斬斷, 還用自己時間的力量保護著那個“束縛”，五條悟自然不會想要扭轉他的意願。
對於咒術師來說, 身上存在詛咒很少見，卻不奇怪——以負面情緒醞釀自己能量的咒術師往往偏執甚至扭曲瘋狂，五條鶴存在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有過什麽樣的刻骨銘心都不奇怪，五條悟只以為那是他某段無法放下的過往留下的唯一紀念。
而每次醒來後都會如同被剜去又重新長出的聲帶、被反覆剝奪又艱難自愈的聲音, 也似乎只是術式所需要付出的部分代價而已。
天與咒縛一般強制交換得到的強大的能力——難道不是嗎？
……無論是誰都不會猜到, 那竟是一個來自前生、詛咒般的“約定”。
五條鶴不是在用自己的術式守護那約定, 而是因為有這個約定，才有了他的不甘、他的堅持、他的痛苦和他的堅持。
——才有了現在，穿越無數時間與空間，終於走到他面前的審神者燼。
“……”焚燼沈默了很久，才終於垂下眼，近乎嘆息道，“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啊。”
表面光風霽月的鶴從來就不是什麽純潔高雅的刀劍，潔白的羽衣掩飾層層疊疊的傷口，血紅的眼瞳以無盡的鮮血染就，曾經的少年也嘗試過撕開過他的血肉，刀劍也曾品嘗過審神者血液的味道。
說是愛意還是忠誠什麽的，其實誰都不明白。
但無論如何，他所想要的，只是那個少年而已。
一場櫻吹雪與一地鮮血，哪個都無法放下。
鶴臉上依舊是笑，擡手虛撫他面上微光明滅的鱗片。
‘看起來還是燼記憶裏的樣子就好。’
他的奢望也有達成的一天。
青年再次垂下了眼。
焚燼用契約穩固了五條鶴的存在。
本質為付喪神的靈體本該異常堅韌，如今卻因為反覆的死亡沖擊變得異常脆弱，而作為付喪神的本體（禦神體）在大火中被全然焚毀，更是飄搖如風中蘆葦。
【時針熔爐】在熔煉著鶴的同時也在保護著他，一個蛇咬尾的環。
重新契約之後，審神者幾乎茫然地感知著契約另一端的虛弱熾熱，眼前人——真的是人而非刃了——容顏卻依舊和初見時一般無二。
“……我卻變了很多了。”
他的聲音低得像一聲嘆息。
從青澀柔和的少年變成了成熟冷漠的青年，黯淡的淡金瞳孔換為璀璨的冰藍魔眼，黑色的碎發變成銀色的長發，連溫柔寬容的性格都變成了睚眥必報……
除了這張臉以外，還有誰能看出他們居然是同一個人呢？
鶴依舊是那只鶴，可千秋燼，還是【鶴丸國永】想要等的“小少爺”嗎？
‘一樣的。’雪發的鶴依舊用那種溫柔到生怕碰碎了面前這場夢般的眼神註視著他，幾乎被吞針之刑摧毀的喉嚨沒再發聲，但焚燼能讀懂他的口型。
‘時間太長了，即使有著與時間做下的交易，我也將要變成面目全非的扭曲模樣，可你依舊是以前那個樣子，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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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總是把他想得這麽好呢？
為什麽會為他付出這麽多呢？
無論如何，無法理解。
說著愛的少年流浪至今到底為愛付出過什麽，從來沒言明過愛的存在又到底給自己留下了什麽。
挖空心臟，那一份低微而流著熱血的鮮活愛意。
是誰視若珍寶，是誰棄若敝履。
多麽可笑。
‘別想下去了，小少爺。’指節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親昵而溫柔。
他們的距離貼近到呼吸相纏，仿佛還像很多年前、太刀能把自己整個裹在衣袖裏的樣子，‘不懂就很好，擅長放下也很好——起碼現在，你能和我一起看櫻花了。’
擅長放下就擅長吧，慣於保護自己也從來沒有什麽錯，最好他能把自己當作珍寶寵愛。
什麽愛都不往外面遞也沒錯，把自己封鎖起來也完全可以，只要好好愛著自己，不枉他為了保護他付出的一切。
你是被我愛著的，所以你什麽都值得。
他的小少爺什麽都不懂，他的小少爺什麽都明白。
沒關系的。
只要能和你重逢、只要能和你再看一場櫻花，就已經足夠了。
在你面前，我自會藏起一切不堪，化為你想要的美麗模樣。
騙一輩子，就不算是騙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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